lunwen.gif (8777 bytes)


易 统──
整体《易》学概论


      第二章  整体的《易》(上)   
  
  《易》,是一个“整体”事物。

  这是对《易》进行理解和认识所可能达到的一个最终的、同时也是最根本的结论。

  《易》具有哲学方法论式的指导作用。

这是其作为一个文化、思维领域中的,当然也是自然之中的“整体”事物所必然具备的功能。同时,这也是其生命力及价值所在。

  首先,说《易》是一个“整体”事物,是因为《易》在很大程度上首先可称得上是一座“建筑物”,一个“模型”;或者“模式”。

从《易经》来看,其“上、下经”体系、“卦辞”体系及“爻辞”体系中皆存在着明显的、必然的相互对应关系或联系。其文辞显然是在严格地遵循着极严密的内在规律或结构关系形式的基础上确立并达成的。反之,如果脱离了这种内存秩序,那么《易经》中的整个文辞则无异于一把“杂草”,也就真的是一部古代“蓍辞”的汇集了。进一步说,《易经》中的每一“部分”只有在其“整体”中才能显现出其应有的意义,而没有绝对的、可以独立存在的意义。这无论是对于《易经》还是《易》的其他“图式”而言皆具有这一“整体”式的特征。也正是从这一点上使《易经》已基本脱离了一般文学作品的意义。可以说,认识《易》的关键在于对其内在关系、秩序的把握,而不是对其文辞的简单认识;反之,正是其内在秩序、关系的前定,也就是“整体”思想理论的存在,才形成今天我们能看到的《易》的建立、构筑乃至存在、发展的基础。

  其次,《易》的内在形式关系的同一与有效。《易》中所存在的各种内在秩序、关系最终是可以化归为一种简单、统一的“模式”的。这种“模式”也并非神秘,相反,其完全可以称之为人们所熟悉的“太极”,(但不是通俗意义上的“太极图”中的“太极”;通俗意义上的阴阳鱼“太极图”,应称为“先天自然之图”,是古代对“先天八卦图”的另一种形象化表示)亦或“八卦”(包括“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两种模式);其在本质上是标志着一套关于“整体”或“系统”的“形上”化的关系体系。古代所流传下来的数种“易图”实际上也就是对“太极”在不同方面、不同层次上所作的说明而已。而《易经》与《易纬》则是在其基础“模式”上所进行的有机构筑与阐发。“太极”,实际上就是古代“整体”的“理”上的代名词。“太极”模式在《易》中主要表现为“八卦”(先天、运动)和“五行”(后天、静止)两种关系形式。虽然两者表现的关系形式差异很大,但却是“太极──整体”对立、统一的两个方面。

  从现存的《易经》、《易纬》及《太极图》、《先天八卦方位图》、《后天八卦方位图》、《先天八卦秩序图》、《后天八卦秩序图》、《河图》、《洛书》、《六十四卦方圆图》等可以看出其相互之间的联系决非偶然,而且也决非简单的表面联系。其间所体现出的“关系形式”也决不是一种简单的数字亦或文字游戏,而更多的表现出了与自然的存在与发展的形式规律间的一致。

  确切地说,如若真正认识和把握了《易》的统一“模式”,那么,就会出现古人所说的那种“一‘卦’通,‘六十四卦’皆通”的情状。人们也就不会为《易》所困了,也就可以真正的使《易》成为我们手中的“利剑”,而为我们所用了。

  同样,对于《易》的理解和把握也就意味着对于自然、社会以及生命的认识和理解乃至于把握。

  《易》的这一同一“模式”,具有着简单与一般的特征。其在某种意义上寓意着关于自然的存在与发展的普遍法则。

  “太极”,是“理”;也即“形而上者”之“道”。

  《易》,即“太极”;也就是“整体”。

  有限的“过程”,无限的“运动”。

  虽然,《易》的本体是“形上”的,但其精神核心却是“辩证”的思想法则;在《易》中,或在中国古代文化思想中,其称之谓“阴阳”。

  古人曰:“《易》以道‘化’”,又曰:“《易》以道‘阴阳’”。于此,孔子也说:“《易》之为书也不可远,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

  确切地说,“辩证”或“阴阳”,其决定的是“不变”的达成;是“形上”之“体”的达成。正如“事物”发展的“过程”,其正是由无限的“运动”来达成有限的“静止”──“过程”的形式。而且,任何一个“事物”(整体)本身也是由其内在的无限“运动”来达成的;“事物”自身则表现为有限和静止的。实际上,“整体”或“系统”,首先意味着“形式”上的“有限”,或者在某种程度上的“有限”。

  虽然,在整个《易经》中也只有一个“阴”字,但《易》的“阴阳──辩证”思想却是随处可见,甚至于比比皆是。在这里已无需赘述。至于“辩证法”的思想核心,则更不用多言。

  从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说“易”是一个“桥梁”,一个沟通“有限”与“无限”的“桥梁”。

  丰富的“内容”与简捷的“形式”。

  对于《易》的研究大多数集中在《易经》方面,而《易经》“内容”的丰富多彩是世人所公认的。然而其“形式”的简单却并未使人们对她的认识超过对“内容”和“像”的认识程度。从这一点甚至可以说,是人们自己主动放弃了正确认知《易经》,以及整个《易》的钥匙。

  如《易经·上经》与《易经·下经》在表现形式上,具有着明显的一致性和相通性或者相似性。只要相互对照和比较,就可以发现其“天事”──自然与社会之事、“人事”──个人与群体之事之分的意义和道理;其所运用的方法或者“模式”才会显得更加分明,乃至更易于对整个《易经》的认识和理解。

  再如《易经》中的“卦辞”,只有在两两一组的相互联系的情况下去看,才更容易把握其中的思想和意义。

  至于《易经》中的“爻辞”,则更需把握“六爻”的“形式”或“结构”方面的意义,否则,其在现存的《易经》文本中必然要成为理解《易经》的最大障碍。好在“爻辞”体系中,周公已将“乾卦”的“爻辞”制定为整个“爻辞”体系的纲领。也就是说,只要理解和把握了“乾”卦的六爻模式,其他六十三卦“爻辞”的意义也就不言自明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去认识和理解《易经》,反而会使人觉得《易经》非常的“简单”。相反,其中的一些较古老的文字的内容反而会使人略感无耐;当然,这已经不再是最主要的了。

  《易经》是极其侧重于人文社会的。其自强不息、自我牺牲的思想光辉至今仍是我们民族神圣的精神力量。

  而另一方面,在大自然之中的“万事万物”可谓“丰富”;但其“形式”却依旧“简单”。而且现代科学的发展也在不断的证实着这一点,确切地说,人们从古至今一直在热切地追寻着的一个最简单,同时又要最普遍的“公式”。实际上却真的“古已有之”。《易》正是这样一个简单而普遍的“模式”或“公式”,只是由于在方式、方法,以及层次、内容等方面的差异,而使得人们不太“方便”或不太“习惯”去理解和把握而已。

  瞬间的“功能”与持久的“作用”。

  《易》具有的“象征”功能,毫无疑议是一种后天的、人为的设置,其存在在相当程度上使《易》具有了无形的“生命力”,使人们在她的身上永远也不能找到尽头;但同时又使得人们难以摆脱她的束缚。的确,从历史上看真正能够对其驾驭、把握或者不为其所困的真可谓是凤毛麟角。而且,即使是不为其所困、可以有所把握的;也未必是因为对其有超前的或者独立于其外的认识,而大多是缘于其叛逆的性格、不畏权威的精神力量使然;晋·王弼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

  孔子说,“《易》者,象也;象也者,像也。”用现在的话讲,《易》是一个“象征”或“模型”,而“象征”又是由事物的“具像”来达成的。

  《易》的倾向性的“象征”,是其最基本的“功能”。同时这也是其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以对人们的思维产生影响和作用的基础。这就意味着,无论人们是否理解其基本“模式”,甚至是否知道其基本“模式”,都不会影响其与人们的思想或思维产生“共鸣”或“对应”。这也就是其可以在人们的思维世界里左右逢源而无所止息的原因。

  另一方面《易》的“象征”又适应了其本体“模式”在人、社会及自然的一般与广泛的适应性,由此,则更加深了《易》恒久不息的对人们认识思维的指导作用及功能。

  可以说,《易》的“作用”正在于其与人们思维之间的交互、交流。

  孔子说“《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这大概是对《易》的“作用”所能作出的最贴切的评价。

  的确,就《易经》而言,其在一定程度上就象是一幅优美的、抽象式的“画卷”。你不可能从中找到一个“固定”的、“真实”的画面或图景;但是也不可能从中一无所获。

另外,在这里还需补充说明的是,这里所说的“象征”还应当具有“模仿”、“模拟”,以及“方向”、“范围”、“层次”的意义倾向。而不是针对与某一具体事物的掩盖或指取。

  应当说,《易》具有的哲学方法论式的指导作用,正是由于《易》的产生、构筑的思想基础的存在。或者说,作《易》者的本来意图就是为了传递那种“整体”式的思想、理论与方法。

  “整体”,从词汇而言,是现代词汇;在中国古代,其一般被称为“一”、“大”、“太极”、“体”、“一体”、“统体”等。但其从思想意识方面而言,在中国、甚至整个东方却是无形而久远的存在着。所以,从这一角度上看,一个有着悠久的整体思维的国度,一直流传着一部关于“整体”的著述,大概是应该能为人们所理解和接受的。

内在的“统一”与外在的“和谐”。

《易》自存在的那一天起,就从未发生过思想方面上争论;这决不仅是出于其备受崇敬的地位,而更多是缘于其与人们思维之间的协调和一致。

  因为从“整体”的角度来看《易》。《易》的存在也始终具有这样的一种思想的、认识的倾向,即,“认识自身”。虽然这对于人们来说是最艰难的,但也是无法回避的现实。人们希望通过认识自身,从而认识世界的思想倾向一直萦绕在东方人类的心头。

在人们的认识思维与《易》之间始终存在着这样一种难以割舍的联系,一方面人们通过《易》来认知自身,另一方面人们又通过对自身以及世界的认识来加深对于《易》的认识。所以在古代有“六经注我”和“我注六经”的言论。

然而,这一切却只能更加说明了《易》的“自身”的合理,以及《易》的思想基础的普适与永恒。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我们的文明虽未能把握世界的发展,但却从未出现过社会与自然之间的割裂和抗争。东方哲学思想的繁荣与发展,也从未出现过对于“整体”思想轨道的偏离。自然与社会的和谐与统一,思想与行为的统一与和谐,这一切都可以说是整体思想的发展使然。

总之,《易》的意义正在于人们对“整体”思想的还原、认识和发展;同时还在于自然社会以及人类自身存在与发展的和谐与久远。而《易》的自身在漫长和多变的历史洪流中则始终保持着不变的姿态,并和人们进行着既紧密又遥远的“对话”。

 

返回…>>